欢迎到作品的 Itch.io 页面去支持作者。另外这个系列目前由三个连续的故事组成:one night, hot springs、last day of spring 和本作 spring leaves no flowers。
本文内容涉及剧透,建议自行游玩后再阅读。同时,故事之间有一些关联,阅读一部或多部可能会带来不同的游戏体验。
我一开始是在 QooApp 上浏览最近发行的游戏,偶然间被标题和图标画风的某种组合给吸引了。看了简介之后我决定下载下来玩一玩。
我玩过的游戏中,针对单人、强调情感体验的不多;而让我称奇,甚至是给予我某个方面启蒙的,则是屈指可数。GRIS 和 Sayonara Wild Hearts 聚焦于短期心理状态,To the Moon 和本(系列)作品则偏向于展示某种长期的“异常”。(Sayonara Wild Hearts 我虽然很感兴趣但是没玩,因为光是看实况录播,它的美术风格就已经让我生物意义上地头疼了。)
故事的三个主角:
- 立花 愛美(本故事主角)
- 永田 エリカ(第二部主角)
- 鈴木 悠人/ハル(第一部主角)
マナミ和ハル是青梅竹马,和エリカ是高中同学。三人对“少数”的一致认同和宽容,才使得故事顺利展开。
游戏系统并不复杂,比 AVG 还要纯粹的 AVG。叙事并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地方。不过有意思的是,虽然很多选项被划了删除线而且是灰色的,是一般意义上的“不可用”状态,但是实际上那些才是让游戏进入正轨的选项。我想,这大概是作者 npckc 设计的隐藏表现方式,意思是说在角色心中这个选项就是默认不可选择的。这可能是个亮点吧。
剧情其实没那么复杂,不需要怎么解释。マナミ无法理解“亲吻”的特殊含义(在现代语境下),因此无法推断出另外两人关系的变化——更重要的是,无法真正理解自己的处境。给我冲击力的是角色所面临的问题。是的,我知道有的人是不擅长理解暗示,或者一些词汇的含义(常见于自闭症),但这些都是作用域更广泛的社会行为的,我并不知道更“私人”的感情受到这样影响是怎么样的。我曾经听说过“无性恋”,但我只是以为这代表“不喜欢任何人/对任何人都保持着中立的态度”。读到了这个故事之后我才知道,我错了。
タツヤ,您真是勇士。虽然在故事里,マナミ得到了所有人的接受(毕竟她们都有着各自的“异常”),但是现实生活中,恐怕活得要艰难太多了。
整个游戏令我震惊的就是新概念的引入。而且是实事求是的平铺直叙,不是被包装的拜金主义,因此才能给(就算不是这样的)人以共鸣。词条的解释是很可能客观公正的,但是它没有活生生的人。当你从一个人的视角,而不是从上帝视角,去看的时候,才会真正地萌生一种想法:“这个困难的根源在哪里?”进而再去思考需求和生产力的关系等等。
后来我把前两作读了一遍。这一读不要紧,第三部的印象崩塌了大半。不,不是因为歧视,而是因为总体的人物和剧情设置。
这次来总结一下,在看完三部曲后,完整的人物描述。虽然像是贴标签,但是对不起了,政治正确的气息太浓厚了。
- マナミ:无性恋(asexual)、无浪漫(aromantic)
- エリカ:双性恋(bisexual)、纯素食主义者(vegan)
- ハル:跨性别者(transgender)、潜在的同性恋(推测)
她们都希望正常地活着——不是“矫正”,而是和其他人一样相互尊重。
但是一些剧情就有点……匪夷所思,或者说,如果真的发生了,想想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概率太小了。
(第一部)ハル告诉エリカ说自己喜欢マナミ,不过マナミ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说不出口。ハル可是认知性别为女的。……是心理上的百合倾向?还是生理上的激素作用?不得而知。而且喜欢很久了。
(第二部)与ハル的对话中,选错一个就会导致故事提早结束(bad end)。和另外两部不同,这里ハル在闹别扭,总觉得自己不值得参加活动,所以一旦选择了坦诚的选项,ハル就要不不接电话不回消息,要不就说干脆所有的活动都取消算了。但是老妹,你之前不是都去过温泉了吗?从那次事件中就可以见到人家品行如何。你这么缩着,说着不要再麻烦人家了,不是更给人添麻烦吗?
这么看来,第二部的真的是死亡选项。其他两部就友好一些,第一部有“心”的提示(左上角;可以关闭),第三部选项状态就是提示(见前文),就是这第二部麻烦多了。
(第一部/第二部)エリカ费老劲地照顾ハル,从化解ハル(不想见到マナミ的男朋友)的尴尬提出和ハル一起去市内转(最后真的去了),到给ハル准备生日活动,到真情流露,最后甚至说想亲上去了。而且经历了上面的死亡选项后,明显能看出,虽然エリカ认为自己是在尽一个朋友的责任,但是这负担起的已经超出了朋友的范围……更何况エリカ还是个双(很早就跟ハル说过)。然而结局是 as a friend。(摊手)
第二部的后日谈中,ハル表示要真诚地跟マナミ谈一谈。虽然不知道是想谈第二部里各种别扭的根本原因,还是谈她对マナミ的感情。不管是哪一种,总之从第三部可以看到,作为本故事的引子,ハル和エリカ在一起了。等等?嗯?这跳跃是怎么回事?跃迁吗?
(第三部)ハル引导マナミ去寻找解答。虽然于情于理这个指引者都应该是ハル,但是考虑到ハル的想法……作者真喜欢插刀子。
ハル的话可以引起思考,也大致体现了真实的想法:
ハル:我在各个意义上都是破碎的……怎么还会有人会被这样的我所吸引呢?
以及:
エリカ:(“悠人”)是你从前男生时的名字吗?
ハル:从前也不是男生……
有意思的是,一些词汇被意译的情况下,另一些作为专有概念被音译了。温泉(温泉)就被普普通通地翻译成了“hot spring”。而旅馆(旅館)、公共澡堂(銭湯)、蜜柑(みかん)则分别被翻译成了“ryokan”、“sentou”和“mikan”。我想,这些玩意儿在西方语境下,哪一个都不是新鲜事物或者说异域风情啊。问问你们的先祖,要不听听人家吐槽也可以。精罗震怒
本文涉及的主题可能是目前我所有的博文中最容易引起争议的。游戏中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陈述一些客观事实,以及中立的处理方式。真要从法律法规层面上实施起来,就开始碰到主观观点、碰到蛋糕了,和其他行为公认的(但是根据各种标准再细分,或“先进”或“落后”的)行为准则一冲突,也是很麻烦的事。比如,奥巴马的公共厕所指导条例,就是十分粗暴的尝试。如果你要问我怎么解决,我只能耸耸肩,说,我不是神,不知道最优解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个最优的平衡在哪里;但是也许可以渐进,近似出这个特定的函数。退一步来说,这个群体内部也是分裂的——就像是多组相互独立、每组内容易相互排斥的选项,就算是第一组都选了同一个,第二组不同,就会看不顺眼。从宏观到微观,人就是这么分裂。感受不到的话……可能是很幸运地选到了大众选项。
不管如何,我依然将其视为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证明。这个观点来自于《在时间的长河里》中对于毕达哥拉斯学派素食规定的解读。小众的特化需求得到满足,必须是以高生产力为条件的。否则,他们就会成为主流(提供人类这一物种生存的保障的人)的负担,从而遭到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