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的时候,我这个宿舍是和人调过的,位于一楼,门正对着五谷轮回之所。
刚住进来的那一天(7月19日),晚上去了一下小保健,回来的时候神清气爽,房间里没有空调也就躺床上睡了。这时房间里还是很平静的,正符合一个爱好整洁的人的房间。
“小保健”:员工单身宿舍没有浴室,要洗澡要到街对面的洗浴中心。我以前在《洗“枣”记》中讲过,要是没洗澡我真是浑身难受。我们也知道,一般不正规的洗浴中心会提供大保健服务。为了声明我的目的正常,特此创造一个词。不就是洗澡嘛。
在第二天,不知是因为什么,房间里出现了苍蝇。我想可能是我们这里优质的住宿环境,让不堪五谷轮回之所的两只敢于吃螃蟹的苍蝇开始了它们的冒险吧。宗心非常暴躁,看到苍蝇在房间里表演花式飞行就大叫:“呀,苍蝇!”(“呀!土豆”)而且他十分急切地要将这些非法入侵者赶出房间。苍蝇嘛,豆丁大小,在没有纱网啊粘虫胶啊杀虫剂啊这些反昆虫非常规武器不扩散条约的武器的帮助下,想把它们赶出房间?呵呵。
第三天,两只苍蝇似乎造蝇完成了(假如真的那么快),苍蝇数增加到了三只。反正如果不是亲属,那么也应该是收到了传单的吧。宗同学愈加暴躁,已经常常从口中迸出“去死”的诅咒。
第四天,也就是前天,早上,为了让三只苍蝇别在耳边嗡嗡嗡,我们长时间打开房门,想让它们离开宝地。没想到,可能是外面(走廊)凉里面暖和,这三位住客飞到门口还会折回来。更糟糕的是,一大波苍蝇正在,不,是已经接近。到了中午,斐波那契就要哭了,苍蝇数量增加到八九只。于是乎,到一个地方挥挥手,赶不走一只苍蝇。它们深得毛主席的战略精髓,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闲(?)我扰,敌疲我打。看着扎堆的地方跺跺脚,惊起一群蝇物;空中盘旋一阵,又找到新的根据地驻扎了。晚上我因为没洗澡还睡在椅子上,但是一夜都没睡好。那嗡嗡声,简直就和引擎的试车一样,在你耳边留下余韵;又或者,六只纤细的长腿在你的皮肤上跳着舞,顺便来一只探头似的吻部探测表面粗糙度。
我倒是没发现这些苍蝇有多么爱香或者臭的地方,或许是因为房间里没有特别的味道,或者是因为整个房间味道都大(拜对面所赐?),虽然我闻不出。它们只是在各个表面上乱爬,想要跨过沟壑就用上背后的翅膀。
现在房间里少说也有十五六只苍蝇,简直是苍蝇窝。虽然空间还是足够人活动——但是若有一个指标,蝇积比(flies per volume,FPV),那么我们绝对比其他房间高得多,这或许可以拿出去炫耀也说不定。至少我在走廊上看了一圈,有的房间即使房门大开也没有黑色的飞行物。所以我几乎可以认为我们这是污秽之气满而溢所致。
我知道一个故事,一位法师,因为盖好的房子里遍布蚂蚁,而他不愿意杀生,因而对蚂蚁说:“蚂蚁菩萨,我即将入住,不愿戕害你们的生命,请各位另寻好去处。”一段时间之后蚂蚁就真的不在了。所以我也曾经开着门,对着屋里的一群苍蝇说:“苍蝇苍蝇,希望你们能从此门飞出,到你们更容易寻找食物的地方去。”可是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两只苍蝇为我所动,其余还是在营寨里稳站如泰山。是我的佛性不够吗。
想到还有七天呢,在如此高 FPV 值的房间内生活,恐怕我就要受到很多打扰了。又杜甫曾为风损茅屋之事而作一诗篇,我也在此撰文,抒发烦闷之情吧。
7月29日补记:
25日的时候,整个队伍去中央大街,然后去东北革命烈士纪念馆参观。回来后聚餐。这个晚上我尝试了浇水法洗澡,毕竟去一次小保健要18元呢,因为店家防御性地假设(defensively assumes)顾客要泡澡,虽然我这种南方人就没有泡澡的习惯,洗澡就了事。也许是因为在走廊上吹风了,第二天头疼发热在床上躺了一天。
奇迹般地,周一的时候没再看到群蝇飞舞的场景了。(同时,头也居然什么事都没有了。)现在房间里好像就一只。
今天下午在窗外同学的提醒下发现纱窗破了一个大洞(被窗帘挡住了)。这解释了为什么我能在黑夜中看到扑向我发光屏幕的飞蛾。也不知道是谁采取了什么措施,或者是苍蝇有知从那儿飞向了更广阔的天空,总之现在我舒坦多了。
明天是一整天的讲座,各种加工啊信息建设啊的报告。想着我这两周的实习日记其实还处于欠着的状态(没写到纸上),写上那可是不少于5000字((8+1)*(600+)),在离开之前写完这真的可能吗?